兴尽晚回舟

杂食~随时可能跑路

【繁星KRAY】【2016 我们在一起吧】

张艺兴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各个电视台的跨年晚会,拿着遥控器每隔几分钟换一次台,没找到一个看的顺心的。

看了眼挂在墙上走的不紧不慢的时钟,快到零点了,新的一年了啊。2016年的话…和吴亦凡分开的第三年了,哦,忘了介绍,吴亦凡是他前男友。

二十岁出头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认识的,两人哥俩好的做了几年朋友,却发现这朋友做的越来越不对劲,正常人哪会有想和朋友睡脱衣服那种觉的欲望?

总暧昧着不是个办法,那就试试谈个恋爱吧,认识的第三年,在一起了。

一开始日子过得挺甜蜜的,夫夫俩为了共同的生活目标白天各自努力工作,晚上一起努力做爱。两件事上两个人都是努力努力再努力的,可以说是事业爱情两得意。

那时候特讲究浪漫的两个人,还很有情趣的开始了一项活动,并且都摸着胸口表示会坚持到自己老掉牙走不动路为止。

什么活动呢?其实就是每年跨年辞旧迎新之际,去海边看日出。南方沿海城市,冬天迎接新年的时候,也不算太冷。

两个人过了零点,就穿着厚外套,带着啤酒和零食,开车驶向沿海公路了。
在一起的第一年,两个人把车停在了海岸线的最前头,沿海公路开始的地方,大晚上除了他们什么光亮都没有,黑色无边中的两个小人,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,喝着酒,依偎着,畅想着新年有什么想做的事情。

比如说艺兴该去学车了,不能总赖着吴亦凡当司机;又或者吴亦凡你应该学会做饭,张艺兴是你男朋友又不是厨娘。
那时候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和耗不完的精力,即使黑暗无边,你在左手边,我就可以支撑到天亮。

第二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,老规矩,在新鲜劲头上的两人还整了一帐篷,野营。最后不仅野营成功,还打了一次野战,滋味非比寻常,噬人骨髓。

不过这次两人是把车再往前开了十公里,换了一处地方。那一年,他们还玩笑着约定说,以后每次往前一点,渐渐地最后就可以走完这条沿海公路了;那一年,两个人总结过去的一年,张艺兴学会了开车,虽然车技不怎样,吴亦凡还是不会烧菜;那一年,天亮后,两个人对着大海用手比了个心,拍下来发在社交网络上,虐死了周围一群单身狗。

往后数的第三年,第四年还真的把车子按之前说的那样往前开,不过还没到尽头。那时两个人的跨年夜交心谈话中都增加了一个话题,那就是对方太忙了,两个人都处于事业上升期,一心扑在工作上,有情趣的事做的越来越少了。有时候出差,一连好几天见不到人。曾经考虑过的结婚,被拖延再拖延。

第四年,等待日出的时候,两个人在总结完今年吵了多少次架之后,开始没话讲了。张艺兴开始害怕等待前的黑暗,他怕等不到天亮,看不到尽头。

第五年的时候,还没等到新年看日出,两个人吵了一次大架,“这日子老子就这样了,你他妈的爱过不过,不过滚!”吴亦凡吼完这句话就后悔了。

他看到张艺兴刚刚还因为吵架激动而泛红的脸色黯了下去,看到他眼睛里写满了绝望与悲伤。他看到张艺兴动作利落的收拾完东西离开家,却伸不出手去留住他,甚至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讲不出来。

年少轻狂的时候,谁都觉得自己没错,谁都觉得自己才是受委屈不被理解的那个。

于是,再没有什么约定好的新年海边看日出了。

分开的那三年,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,那个家张艺兴也再没回过。在交际场上有时碰到了,就是点个头打个招呼,没有更多了。别人问起,一句分手了,便不愿多说了。

那几年跨年的时候,往日的甜蜜回忆越来越容易涌上心头,张艺兴忍不住自己开车去到海边,分手了只能自己开车了,再没有那个人开着车,他在副驾驶安然入睡的时候了。这次在他们开始的地方,星空下就他一个人,再没有吴亦凡了。

那些约定好的承诺,计划好的终点,都没实现。

后来每到这个时候,他就往海边跑,哪怕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,哪怕他觉得自己已经放下吴亦凡了,当整座城市在庆祝新年来临时,他一个人,去赴这场和大海的约会。

今年去不去呢?张艺兴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零点,站起身,去吧,好像从来都没有去过那条公路的终点,这次去看看好了。

车子快驶向公路尽头的时候,张艺兴突然有些难过,不是说好一起来的吗?怎么就一个人了呢?

等看到路牌的指示已显示这里是公路终点的时候,张艺兴看见前方不远处还有一辆车。原来除了自己和吴亦凡还有人做这事啊,张艺兴无奈地笑到,那自己会不会打扰人家了?还是回去吧。

等他顺着车灯再仔细往那个方向看一眼,发现那辆车好像有点眼熟?那是吴亦凡的车?为什么他会在这里?

张艺兴也不知道是该走该留了,特别是那个人好像也注意到了他,安静的夜里他听见对方打开车门的声音,看着对方朝自己走了过来。

没有办法思考,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一点一点靠近,直到他敲着车窗,用他曾经无比依赖的声音唤他张艺兴时,脑子里还是一团混乱。

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两个冷静下来的人并排坐在路边,张艺兴安静了好久才问出这一句。

吴亦凡听他这么问,苦笑了一下,其实他才想问张艺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。“我其实…每年都会过来这边,倒是你,怎么今年过来了?”

“你说你每年都过来?”张艺兴的声音有些发颤,不确定的再问一遍。

“是啊,当时从来没来过终点,后来一个人,想来尽头看看”,吴亦凡答道,顿了一下,又补上一句:“不过就是同一片海,好像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
等他说完扭头看一眼张艺兴的时候,发现身边的人怎么好好的就哭了。

“吴亦凡,我们不是分手了吗?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,为什么分手了还放不下?”张艺兴带着哭腔问他,其实却是在问自己,张艺兴你个傻瓜为什么每年也往这里跑,不是告诉自己都过去了要开始新的生活吗?

在一起的时候吴亦凡就受不了张艺兴哭,他一哭自己就慌了神,心疼的很。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样。

听见张艺兴质问他,他一句话也答不上来,其实就没放下过吧,分开后的第一个跨年,他把手机按亮无数次,想打电话给张艺兴,却最终没拨出去。

分手后自己也有想找个新伴的时候,可是试着相处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拿别人和张艺兴比,发现最好最合适的永远是张艺兴,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。

又安静了好久,等张艺兴渐渐平静了下来,只剩下大海的声音的时候,吴亦凡鼓起勇气,问道:“张艺兴,如果我说我放不下呢?你现在,还是一个人吗?”

“吴亦凡,你知道吗,你在尽头的这三年,我不在别的地方,我在公路最开始的地方,一个人。”

原来我们都放不下,原来我们就在一条公路的两端错过了这三年。命运兜兜转转,才发现,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。

“那我们,再试一次好吗?”吴亦凡不敢相信这么些年,张艺兴就在几十公里外,路的另一端,和他看着同一片海。

谢谢你,艺兴,谢谢你今年愿意来到尽头,让我遇上你。

“好啊,吴亦凡,2016年了,我们再试一次,在一起吧。”

张艺兴,我现在会做饭了,还做的特别好,我做给你吃。
吴亦凡,我不用你再给我当司机了,现在我的车技没问题。
我们都越来越优秀了,我想,这样的我们,在一起一辈子,绝对没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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